时间之外的焦虑

福太郎 2013.02.18

     多年之前,曾经做梦,梦见我来了,我看见了,但是我失败了。现实一次又一次的重读着这个故事,就像是一个很古老的传说。已经不会用正常的方式思考,或许真的还能有不少看着一切的不舒服兴致勃勃的玩味。躺下来,每一天,看着天花板古旧的墙面,裂纹旧的不去,新的还来。不知道这所有的裂纹,到底是什么样的占卜,吉、凶或者无能为力。早已经无力判断了,或者能超脱一点,看时间一点点向前跑,却依旧浪费时间。

      昨天,四合院中不知名的花开了,我却在去往图书馆的路上。前天,坐在黑暗里面,很难想象这几日究竟想了些什么,做了些什么,只是不断看似忙碌,或者是睡觉,或者是游戏,或者是论文,或者目送着自己的兄弟去陪着女朋友浪漫。直到夜里,睡不着,就剩下靠着墙发呆,坐着睡下,在两点的黑夜里喘息。依旧第二天六点起床,该上课还得上课,该忙还得依旧忙下去,每年都是这样。

      白天,一瓶水,一个压缩饼干,或者一盒炒饭,就可以吃饱,夜里一闭眼,半块大饼,就可以撑过一个晚上。大概也就只有每周末和陈叔叔出去的时候,才可以正正经经地吃顿饭,花点钱,然后看着葱花鸡蛋,无限满足起来。或者因为骑车摔破膝盖,或者因为天热在路上挥汗,总想着能不能跳出这种轮回,或者仅仅是看到满院花开,心里面就一阵感慨,总是在路上,从没找到家。

      饱暖思淫欲,发现原来未来真的不禁想,近了想有考试,远了想要生活。本以为大学可以让自己很好的安静一下,却发现耐心一点点被消磨干净,一点点小小的羽毛,都可以惹得一身着火。一直以为焦虑和寒心总是两个极端,但是最近突然发现自己很奇迹的让这一切结合到了自己身上,或者干脆就是睁眼闭眼之间的必修课。在图书馆闭着眼睛抱着书冥思苦想,却依旧挡不住作业的狂轰滥炸,今天多了2000字,明天又会多5000字,没有结局。

      已经一个多礼拜没正经上课了,大概已经被踢出了时间,焦虑的痛苦总是挥之不去,虽然自己很明白一切仅仅是对自己要求太高。于是,作业总是跳出了计划,事先分好的任务也可能甩过手来找上门,今天写不完还有明天,明天写不完还有后天,问题是,没有后路了。干脆一切都是完美主义的代价。总想把每件事情都做好,结果一件也做不成,经常用“再这样下去如何如何”来恐吓自己,却总给自己留了无限的后路。现在后路没了,恐吓还在。

      大不了考研,大不了工作,活着总是这么漫不经心的甩手,好像一切真的可以任人挥霍。没有金山银山,家里父母也老了,以前总是说自己能行,现在却总是看着老爸。总是揣测,万一哪天老爸不行了,很难说自己能不能扛得住,一天,一个月可能还行,问题是,这个期限是永远。前几天给家里打电话,爷爷的身体听起来很不好,一句“老了,耳朵不行了”总是让人很难想象老境颓唐的样子。以前总是不被允许想这些,但是现在,真的不容得不想了。

      自己也在老,父母也一样。我不知道,我们家老头子究竟是什么时候才意识到,自己已经长大了,或者是当兵,或者更早。只是很多时候,意识到和做到实在是两码事。我知道,我的世界不允许我胸怀大志,生活的卑微往往扣上了没出息的帽子。养家糊口,生老病死,鸡毛蒜皮,准备给四个或者更多的老人养老送终,每一样都可以摧毁一个人,而我的理想仅仅是,活下去。这自然不是衣食不愁,志向远大着要出国的人所能理解的活法,这种没出息的活法。

      一直很想跳出三界外,不在五行中。但很多不是时候的焦虑总是不可抑制。面前还有外国文学史或者其他在等着我,笑脸迎人。我不是不看外国文学,而是不忍心,一看就会忍不住动出国的念头。我知道这不现实,所以我宁愿放弃外语,成天拿出国或者外语无用论来安慰自己,忘掉这一切的伟大志向,做一些狭隘或者是故纸堆一样的研究。虽然我知道这没出息,但是家好歹还是个家,还能有那么一点点快乐的东西。反正一切的代价只不过就是被鄙视而已,习惯了就好。

      时间之外,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,而后可以根本没有焦虑的过了这个夏天。从来都不会衣食无忧的什么都不想,什么都不做,衣食无忧一直就是一个美好的梦想。嘴里只有一把跟了自己二十年的老汤匙,卖了换不了几个钱,饿了还是只能自己伸手去挣,填饱肚子,养家糊口而已,还是跳不出自我的生活,可是,我会做的,我能做的,仅此而已。

      很多天没有正经说过话了,大概是作业缠身的后遗症,说完了就算,晚上七点了,洗洗脸,还是去买大饼好了,多放点葱,该来的还是要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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