戾气,为何而来?

福太郎 2015.07.22

  

前几天到某银行办理工资卡,短短十分钟的时间,便有两个人同银行工作人员吵了起来,一个年纪略大,一个看上去年轻一些。两个人吵得面红耳赤,不可开交。由于动了真格,憋得是脸红脖子粗,时不时还指手画脚,踮起脚尖、破口大骂,仿佛这个世界亏欠他们很多。年轻人充分发挥了他的力气和优势,说话太难听,把柜台小姑娘骂哭了。透过话筒,大家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姑娘的哭声,声音中透露着无比的委屈和心酸。这属于典型的社会戾气,用极端的方式发泄个人的痛苦和不满,却对他人造成物质或者精神上的伤害。

从小我就疑问,人们到底为了什么而争吵,不论是陌生人还是熟悉的人,对于我,这一直是个谜团。回忆我自己的生命历程,爸妈吵架甚至动手早已成为家常便饭,所幸都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。然而,家庭暴戾一度让我对婚姻深感恐惧,我那时候就暗暗发誓,我要做一个独居的女子,一辈子不结婚;爸妈的吵架也让我害怕和恐惧权威,以至于现在见到领导说话依然胆战心惊、面赤耳红;性格安静、简单固执也成为我性格之中的重要部分。

笔者认为,无论是社会戾气还是家庭戾气,从根源上来讲都是一种文明的冲突。亨廷顿在《文明的冲突》一书中告诉我们,国与国之间因为文化不同,会有文明之间的碰撞或者冲突,这是世界形势之必然。然,作为炎黄子孙,我们拥有共同的文化和血脉,又何来文明的冲突呢?这种文明的冲突,并非对五千年中华文化之否定,也不是对孔孟之道伦理道德之推翻,这种冲突主要是来自于内心对文化角色的差异认同。社会生活林林总总,人们生活的环境千差万别,受到的文化熏陶和感染大相径庭,所信奉的价值观念就有很大差别,表现出来的道德品质就有高低之分。同样是公交车让座的事情,有的人会自觉让座,有的人非要等到老人开骂才肯罢休,最后还怪罪其倚老卖老。同样是到银行办理业务,有些人总是竭力扮演好“上帝”这一角色,仿佛我们就是银行等服务业的衣食父母,动不动发脾气、抖火气。

现代社会是一个文明的社会,我们应该学习和适应更加文明的生活方式和交往方式。谦卑恭逊、温文尔雅才应该是现代人的标签。每个人的一举一动,都关系到社会的和谐。人人都希望和谐安宁,友好快乐。但是,我们竟然连人类最本质的社会关系都处理不好,文化就像大气上空逐渐形成的臭氧层空洞,日益加快的生活节奏,让我们忽略了对它的保护,那层珍贵的东西也就逐渐被剥离。当人们生活环境的文化内涵有一个空洞,就像我们心底最纯真、最善良的东西被抽离了一样,文明的生活方式便渐行渐远。

后来,我逐渐明白,一个人的成长必然要经历一些痛苦和创伤才会更加完整。受到家庭戾气影响,让我在看待社会暴戾时也更加从容与淡定,只是因为双方没有搭在一条文化筋脉上。只要心底澄明,世界便没有阴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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